爱情天梯位于中山镇半坡头,这里发生的刘国江和徐朝清夫妇真实的爱情故事2006年被评为“中国十大经典爱情故事” ,刘国江老人被评为2006年“感动重庆十大人物”。江津中山古镇再往南30多公里,是数万亩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的深山,这里是中山镇与川、黔的交汇处四面山。深山中有一座叫半坡头的高山,山顶海拔1500米,夏天与外界温差在8度左右,刘国江、徐朝清夫妇就居住在这片深山中。 上世纪50年代,20岁的重庆农家青年刘国江爱上了大他10岁的“俏寡妇”徐朝清。为了躲避世人的流言,他们携手私奔至深山老林。为让徐朝清出行安全,刘国江一辈子都忙着在悬崖峭壁上凿石梯通向外界,如今已有6000多级,被称为“爱情天梯”。
说缘分没有天定?谁说没有一见钟情?50年前的那一幕,就像隔了半个世纪的风,缓缓一掀,还是含满了绿意,吹开了他心中永恒的春天。
那一天,鞭炮声声,唢呐阵阵,她乘一座花轿来到村前,他正和一群顽童在村中嬉戏,见了花轿便尾随其后,因为,几天前,他磕段了门牙。山村有个习俗,掉了门牙的孩子只要让新娘子摸一摸嘴巴,新牙就会长出来,他便迫切希望这位新娘子能让他的牙得以新生。
一个大人拉着他到轿子前,新娘子从轿子里一伸,如葱如兰的手指便放在他的嘴里,他忍不住流了口水,紧张地一吸,却咬住了她的手指,只见轿帘被她一掀,面如天仙的新娘子正含哝带着目视着他。待轿子走远,他还在那里发呆。
那一年,他6岁,她16岁。他只听见件仆仆的心跳声,也听见旁边的大嫂戏谑:“发啥子癫,你长大了也要找了怎么漂亮的媳妇。”
从此,不管谁开玩笑问他长大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他总是认真地说:“就想许姑姑那样的人儿!”
许姑姑从此便是那位印在他心上的新娘子。但直到他长成一个帅小伙,他也只敢用余光看她,在他心中,她是那样的尊贵只觉得只要稍微正眼看她一下就会脏了她。
而她13岁欢喜,16岁交代,26岁却因丈夫患急性脑膜炎去世而成了寡妇。婆家说她克夫,于是她独自带着4个孩子,没吃的 ,就被着孩子到山上拾野生菌,一斤3分钱的盐买不起,她就编草鞋卖,一双卖5分钱。
16岁的他看在眼上急在心上,想帮她,又怕被拒绝,被别人笑话,直到那天,她和孩子掉进河里,他跳进河里救起了她们母子,才第一次正眼看她。之后就经常主动的帮她担水,砍柴,照应家务。如此4年,互相的眼光渐渐有了别样的情愫。
然而,她不但比他大整整10岁,还带着4个孩子的寡妇,闲言碎语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笼罩在“大逆不道”的他们头上。他们喘口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于是,1956年8月一天早上,村里人发现她和4个孩子突然是失踪了不得,同时失踪的还有19岁的他。
40多年后,2001年的中秋,一队户外旅行社在原始身临其境探险时发现罕无人迹的高山深处竟然住着两位老人。他们仿佛生活在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点的是他亲手做的煤油灯,住的是简陋的泥房。而以前没有屋子时住的是山洞。在自己开垦的田地上耕种,自给自足。他们就是几十年前失踪的他和她。这几十年来,他们添了孩子也添了更浓的爱情。然而他并不懂什么叫爱情,他只是从上山那年起,每到农闲时,拿着铁榔头带着几个煮熟的洋芋一早出门,悬崖峭壁上凿路——他怕她出门摔跟头。
整整50年,铁铣凿烂了20多根,他一手一手凿出了6000多级的阶梯,每一级的台阶都不会长出青苔,因为每天都会被他用手搽过,这样一来就不会滑。而他,也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一个白发老翁。
“我心疼,可他总是说,路修好了,我出山就方便了。其实,我一辈子也没出过几次山。”摸摸老伴手上的老茧,她流着泪说着。
他叫刘国江,她叫许朝清,他们住了50年的是重庆市中山镇一座叫半坡头的高山。
谁说爱情只是美丽的神话?谁说爱情不能用什么来衡量?6000级的阶梯,就是身凿入大山的爱的刻度。
50多年前,重庆江津中山古镇高滩村村民刘国江和比他大10岁的寡妇徐朝清相爱,遭来村民闲言碎语。“小伙子”和“老妈子”便携手私奔到与世隔绝的深山,靠野菜和双手养大7个孩子。虽然“老妈子”一辈子也没下过几次山,但为让爱人出行安全,“小伙子”一辈子忙着在悬崖峭壁上凿石梯,终于凿出6000多级“爱情天梯”。这段旷世情缘在全国引起轰动。谁料,2007年12月12日,“小伙子”不幸病逝,这令“老妈子”悲痛不已……
整整一天了,82岁的徐朝清几乎没挪动过身子,静得如同雕塑。她一直木讷地坐在“小伙子”的遗体旁,哀怨地凝视着面前那具黑木棺材。里面装着那个曾承诺要陪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的爱人。对徐朝清来说,老伴走后这一天,比她和“小伙子”在山里隐居的半个世纪都要长。
“你走了,今后我一个人怎么办?”低沉的旋律中,徐朝清不停重复这句话。徐朝清不时把脸贴在棺木上,用手抚了又抚。淌下的泪还挂在腮边,新的泪又溢出眼角。“要是不摔那个跟头……”徐朝清喃喃道。
2007年12月7日凌晨3时许,刘国江像往常一样起床去地里看庄稼。约一个小时后,刘国江回到家,刚在床头坐下,突然栽倒下去!
“小伙子,啷个了?快起来!”徐朝清惊慌扑上去拼命摇动老伴,刘国江毫无声息。
“刘三(指三儿子刘明生),快来,你老汉不行了!”黑暗中,徐朝清冲到半坡山顶,也是“爱情天梯”最顶端,对着山下凄厉地喊,全不顾住在山脚的儿子能否听到。山间,只有她自己带着哭腔的回音,和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徐朝清又踉跄着跑回屋,奋力将体重是自己近两倍的老伴扛上床,盖上铺盖—海拔1500米的山顶半夜很冷。
“下山找儿子。”这是徐朝清惟一能想起要做的。她拿起电筒,在夜雨中冲下山去。和“小伙子”上山半个世纪以来,这是徐朝清第一次一个人走这6000级天梯——“都是他牵着我的手,扶我下山。要不,他下山办事,我在家里等他。他从不放心我一个人走山路。”徐朝清说。
雨夜里,湿滑的天梯上,徐朝清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来……5时许,她终于擂开儿子的房门。“我吓呆了!万万想不到妈妈半夜三更会一个人下山,还蓬头垢面的,浑身沾满了泥。”刘明生说,他当时差点没认出自己的亲娘。
刘明生叫上妻子陈洪治和家里所有人,飞奔上山。“母亲非要和我们一起上山,但她的肩、背和腰已经摔伤了,我们没准她跟来。”
天未亮,刘明生等人已赶到山顶。此时,刘国江已无法开口说话。“我们准备抬他下山时,他艰难地举起手,颤抖着指了指橱柜上的全国十大经典爱情证书和一日本友人为他和妈妈画的像。”刘明生明白,父亲是要他将这些东西一起带下山——那都是父母绝世爱情的见证。
两年来,很多素不相识的人上山看他们,也给这对与世隔绝的恋人带去很多山外的东西。一开始,他们害怕,也不习惯“凡人”打扰他们。在经历了惶恐、逃避、好奇之后,已能坦然尝试接受外面的世界。他们的生活因此而变得逐渐“文明”起来,不变的依旧是那份质朴,那份不染尘垢的爱情以及那条“爱情天梯”。
“我们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政府给我们送来电视,你还没看够,却要丢下我走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徐朝清的语气幽怨:经典爱情故事颁奖时,你去过湖南,还坐过飞机。重庆十大感动人物,你又去了重庆,见过那么大的场面。每次,你都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我去。你说过哪天要带我坐飞机,坐火车。你还说你身体比我好,比我年轻,要给我送终。你说话不算话……徐朝清旁若无人地对着棺材埋怨“小伙子”,语气中,带着往常惯有的嗲声。
12日下午,刘国江突然有些烦躁,他用颤抖的手指示意“老妈子”将证书和画像放到他身边。“我给他拿来了,他还在那儿指。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一把放在墙角的铁锤。”徐朝清突然明白了,她将铁锤拿来,又找来一根铁钎,放在老伴身边,刘国江终于安静下来。
“我们两个一天也分不开”,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刘国江夫妻时,他们说的话。但现在,这个经典的爱情故事却残酷地出现了“断层”。徐朝清说,“小伙子”的去世,带走了她的一切,她不知如何应对今后的生活。
刘明生说,他们会把父亲葬在山顶,“爱情天梯”的尽头,再接妈妈在自己家住下。但徐朝清不高兴了:“不行,你爸葬在哪,我就要住在哪,我要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有我,他也会不习惯的。”
“你走了,哪个叫我‘老妈子’,哪个来陪我唱《十七望郎》?”离开时,徐朝清仍趴在黑色棺材上,和“小伙子”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凄婉的哀乐中,徐朝清又哽咽着轻声唱起那首她以前和老伴最喜欢唱的山歌—《十七望郎》:“初一早起噻去望郎,我郎得病睡牙床,衣兜兜米去望郎,左手牵郎郎不应,右手牵郎郎不尝,我又问郎想哪样吃,郎答应:百般美味都不想,只想握手到天亮,初二说噻去望郎……”
“小伙子”走了,但“爱情天梯”还在,爱情亘古不变。